第 85 章_苗疆少年是黑莲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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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5 章

  贺岁安闻言微张嘴,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,就见祁不砚蓦地闭眼,趴到桌子上,她吓一跳。

  还以为出什么事的贺岁安轰然站起来,与此同时,有酒杯滚落在地,她想到了别的可能性,伸手去摸祁不砚的脸和探探他呼吸。

  呼吸正常。

  脸颊较平时更烫些。

  贺岁安凑近看祁不砚,纤细手指还压在他皮肤上,不是说提前喝过解酒药,怎么还是醉了?

  怕不是买了假的解酒药,或者说,解酒药也无法拯救祁不砚的酒量,贺岁安站直身子,思考着自己要如何把他带回床榻。

  她去清空床榻上面的花生红枣桂圆莲子,否则躺下会硌着。

  清空了花生红枣桂圆莲子,贺岁安继而到镜子前摘掉身上的银饰,再半抱半扶祁不砚起来。

  少年人瞧着清瘦,骨骼却是偏重的,贺岁安差点被祁不砚压得喘不过气,幸好还是将人带回了床榻,她也失力地躺了会儿。

  贺岁安侧头望他。

  她拿掉祁不砚腰间的骨笛,帮他解开有银饰的婚服外衣衫。

  房里不冷,贺岁安也脱掉自己的鲜红嫁衣,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,随后坐在床上,曲腿抱膝,歪着脑袋又看了祁不砚良久。

  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,贺岁安想见见父母他们。

  幻觉也算是他们。

  所以……

  贺岁安下榻,蹑手蹑脚地走向未被封住的窗户。

  其实产生看到父母的幻觉并不一定会导致她陷入危险的,贺岁安认为,第一次看见太过激动,以至于追着幻觉跑,想抓住他们。

  第二次是在院子的雪地中,贺岁安当时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还可以和祁不砚一问一答。

  贺岁安推开了窗。

  大雪纷飞,如白霜铺地。

  她趴在窗台上,往雪里张望着,企图寻得父母的身影。

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贺岁安没能如愿地看到他们,正当她感到困惑,想放弃且关窗之时,父母出现了,画面一次比一次真实。

  他们像是找人找到没力气了,神情沮丧,坐在一张长椅子上,母亲扑在父亲怀里,身子剧烈地颤抖着,她忍不住地哭了。

  贺岁安看得眼尾微红。

  她很轻地叫了他们一声。

  下一秒,女人止住哭,抓住男人的手臂,朝周围看:“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岁岁在叫我。”

  男人虽没哭,但也非常难受,以为她是出现幻听了,没说话,只抱住她:“即使找遍整座古城,我也会继续找下去的。”

  女人挣扎着要起来:“我说,我听到了岁岁在叫我!”

  “你别这样。”

  男人也朝周围看,除了他们,没其他人在,只能是幻听:“你先回去休息,我接着找。”

  看到此处,画面消失了。

  贺岁安愕然地捂住嘴,这会是巧合么,母亲说听到自己在

  叫她,倘若是巧合地产生幻听也就算了,倘若不是,那将意味着什么。

  意味着,她或许是能从这个世界回到现实世界的。

  刹那间,心跳如擂鼓。

  脑子变得一片空白。

  贺岁安盯着房外的雪看,感受到丝丝缕缕淡淡凉意才记起她还身在窗台前,关窗回床榻。

  烛光下,祁不砚墨发落在大红被褥之上,双手垂在身侧,十指自然微曲,再看他的脸,有薄红,睡颜详和,瞧着没丝毫攻击性。

  贺岁安躺下,抱住他。

  她闭眼。

  贺岁安还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,想以后再告诉祁不砚。

  大婚过后的宅子尚未摘除红绸,透着一抹喜庆。

  贺岁安昨天太累,睡到午时才醒,祁不砚比她早醒,侧卧着看她,手指碰她纤长的眼睫。

  感觉到痒的贺岁安便是这样醒来的,她睁了睁眼又闭上,好像很困,习惯地将脑袋拱入祁不砚的胸膛前,双手搂住他的腰。

  祁不砚:“昨晚……”

  你醉了。€『来♀看最新章节♀完整章节』”

  贺岁安飞快抢答:“吃了解酒药的你也醉了。”

  祁不砚扶住她纤瘦的腰,带着软绵绵的她一起坐起来,贺岁安跟没骨头似的趴在他身上,她刚起床就是想赖一下,不想动。

  他似是有些后悔了,扶住贺岁安的手没松开:“我之前还说想在成婚之夜看你的彩蝶。”

  贺岁安脸一热。

  她支支吾吾:“下、下次,也是可以的。”要贺岁安说出这句话,可算为难她了,不过也是因为对象是祁不砚,她才说得出口。

  祁不砚吻过贺岁安耳垂,又用鼻梁蹭过她:“好。”他也难以想象自己为何能那么沉迷于与贺岁安亲密,看着她就想亲密。

  他很久之前就发现了。

  也曾思考过。

  不一定是要很深入的亲密,只碰到便愉悦了,当然,若是很深入的亲密,愉悦是成倍增加,令祁不砚欲罢不能,难以自拔。

  如同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,遵循着本能行事,祁不砚如今的本能仿佛是不断地亲近贺岁安。

  他起身要拿衣裙给她穿。

  贺岁安从祁不砚伸手抱住他,眼珠子转了又转动,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说出口:“你昨晚还问了我,可有正在爱着你。”

  爱这个字有点烫嘴。

  她很少把爱字挂在嘴边。

  祁不砚没转身面向床榻,垂眼望贺岁安环住自己腰的手,她的袖摆被推向手腕上方,露出腕间的一道红线,颜色淡到快要不见。

  贺岁安深思熟虑道:“我不知道我是否有正在爱着你,因为我其实和你差不多,也不太懂这个,但我知道我是喜欢你的。”

  祁不砚转过身了。

  她却低下头。

  贺岁安还搂着他:“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,喜欢跟你相处,喜欢跟你亲近,所以我是喜欢的,不管未来如何,我

  现在喜欢你。”

  喜欢?祁不砚拿下贺岁安搂住他的手,抚摸过她手腕的红线,你可记得,我给你下了钟情蛊,它能助你爱上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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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贺岁安自然是记得的。

  她听他说下去。

  祁不砚指腹压红线上:“你说你喜欢我,便是对我有情意?为何你红线的颜色那么浅呢。”

  贺岁安对钟情蛊不了解,被他种下后也没问过,毕竟她感觉自己没任何变化:“什么叫我红线的颜色那么浅?要深才好?”

  祁不砚呢喃:“照蛊书所言,它理应是深的。”

  贺岁安缩回手看。

  颜色确实很浅很浅。

  她讷讷:“我也不知道,这个钟情蛊是不是坏掉了?我以前对你是什么感觉,现在对你还是什么感觉,并未因它而改变。”

  祁不砚眼睫一颤:“坏掉了?”钟情蛊是他的血炼成,怎会有坏掉这一说,但炼蛊的确是有成与不成之分,要靠炼蛊人去辨别。

  贺岁安有些急了,手足无措:“我刚才所言句句属实,难道你要选择相信钟情蛊,不相信我?”

  他笑了。

  见他笑,她怔愣。

  祁不砚眼底也含有星碎、好看的笑意:“我选择相信你。”没准他蛊术还不算精进,炼出来的钟情蛊在哪方面出了问题。

  贺岁安拉着他不放,怕祁不砚是表面说相信自己,实际不相信:“我发誓,我绝无虚言。”

  祁不砚笑意不减。

  他弯身,与她平视,徐徐道:“贺岁安,我是真的相信你,我说过了,只要是你说的话,我都会信的,这次也不例外。”

  贺岁安突然心如鹿撞。

  她手腕红线的颜色又变浅了点,他们都没发现。

  祁不砚拿了贺岁安的新裙子过来,给她换上。贺岁安在他倾身过来整理她的衣领时,仰头“啵”地亲了祁不砚脸颊一口。

  他侧目看她。

  贺岁安又羞得耷拉脑袋。

  她就是属于那种很容易害羞的性格,偶尔鼓起勇气做一些事,事后回想起来便会觉得很羞。

  祁不砚也在贺岁安脸颊落下一吻,很轻的一吻。

  他们穿戴好出去。

  这是贺岁安成婚的第二日,她穿了条粉色长裙,外披祁不砚买的靛青色披风,领口有很柔软温暖的绒毛,披上就不冷了。

  今日,他们要和苏央几人商量对付刘衍的计划,约好午时后在这宅子里相见,时辰到了。

  贺岁安不想苏央他们久等。

  她主动拿绸带遮住眼睛,叫祁不砚牵着自己走向前厅。

  苏央他们提前到了。

  站在门口的沈见鹤先看到贺岁安、祁不砚,笑嘻嘻朝他们招手:“贺小姑娘、祁公子。”

  “沈前辈。”

  贺岁安跨过门槛进去。

  祁不砚关上门,帮她摘下遮眼绸带。苏央朝他们看去,贺岁安又喊了声她:“苏姐姐。”

  成婚后的他们跟以往并无太大的不同,又或者说没什么人,没什么事能改变他们,成婚只是一个仪式罢了,苏央莫名如此想道。

  事不宜迟,她拿出长安地图:“你们过来看。”

  贺岁安走过去看。

  祁不砚被她牵着过去。

  沈见鹤、钟空、钟幻他们也各围在桌子一角旁,苏央指着地图道:“这是宫门,这是长安主街,迎亲队伍绝对会经过主街的。”

  苏央再道:“迎亲队伍经过主街时,我们要换走马车里的公主,皇上命我务必保证公主的安全,不能让公主置身险境。”

  贺岁安问:“皇上他相信苏姐姐你说的话了?”

  “嗯。”

  苏央:“但皇上说,若王爷不动手,此事就当不存在,我也要把它忘记,然后回风铃镇。”

  端敬帝太重兄弟情。

  在皇家太重兄弟情并不好。

  苏央仅是有郡主这个头衔,并不是皇家人,可她也清楚,作为皇帝是不能拥有太多私情的。

  贺岁安看向地图:“那苏姐姐你打算怎么做?”

  苏央思索片刻。

  “公主远嫁当日,王爷定会以皇上身体不适为由,亲自送她出宫,在皇宫里换不了人,所以我才说在他们经过主街时换走她。”

  苏央正在纠结着拿谁换走公主,马车不能是空,容易露出端倪,换上去的还得是知情人,又肯定不会泄露他们计划的。

  最好不是男子假扮。

  否则一被南凉国迎亲队伍里的人问话就露馅了。

  端敬帝不想提前让南凉国人知道此事,至少在事情发生前不可让他们得知,他还怀着刘衍会回头的荒谬念头,不欲做绝。

  如果刘衍不动手,那么苏央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,将公主换回马车里,顺利联姻。

  因此,假扮落颜公主的人必须得是名女子才行。

  苏央看了一眼贺岁安。

  不可。

  苏央否决了脑海里的想法,贺岁安不行,她不会武功,置身于很有可能被灵蛊人包围的马车里,非常危险,祁不砚也不会同意。

  自己也不太行,端敬帝将虎符交给了苏央,她必须得当日去调兵,太早调兵会被人发现。

  虎符不能转交给他人——这是端敬帝跟她说的原话。

  于是苏央对他们说出了自己的为难之处:“你们仔细想想,看有没有比较好的解决办法。”

  过了会儿,贺岁安举手。

  他们看她。

  贺岁安不太确定道:“我倒是有一个人选,卫城蒋将军之女蒋雪晚,她也在长安,就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帮我们,我去问问。”

  崔姨给蒋雪晚解开了摄魂蛊,她今时今日应该已恢复正常。

  若将导致卫城被灭的元凶告诉蒋雪晚,她极有可能答应帮忙的,主要是蒋雪晚在原著里便很想报仇,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。

  贺岁安

  想试一试。

  苏央没多问,只问一句:“你能相信这个人?”

  “相信。”

  蒋雪晚即使不帮他们,也不会向刘衍告发的,灭门之仇对她来说不共戴天,贺岁安相信她。

  苏央沉吟道:“你相信她,我们相信你,你放心去问吧。”

  “好。”贺岁安垂下来的手挨着祁不砚,她勾了下他的尾指,要缩回去时,被他反勾住了。

  他们从午时谋划到天黑。

  苏央按了下太阳穴:“今天就这样吧,明日我们再来。”

  他们不打扰新婚小夫妻独处,离开此处,贺岁安想送他们,苏央以她不能看雪为由婉拒。

  贺岁安便回房了。

  牵她走的祁不砚自也回房。

  贺岁安在和苏央他们商讨对付刘衍的计划时,想到了祁不砚体内的天蚕蛊,回到房间后坐立不安,担心他会在那天被它反噬。

  “你不是已经得到能炼蛊王的东西了?为什么不立刻炼,以它来解开你体内的天蚕蛊呢?”

  祁不砚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
  他倒了杯热茶,递给她暖暖身子:“炼蛊王需要数月,时间不够,还要处于安静的环境炼,现在炼不出来。”

  况且蛊王也未必能解开他体内的天蚕蛊,还可能会伤身体。

  贺岁安更担心了。

  祁不砚却抱她进榻:“我乏了,你陪我睡会儿。”

  贺岁安明白他这是不想让她胡思乱想,而他在天冷时也是嗜睡的,贺岁安随他抱自己进榻。

  祁不砚呼吸变平缓。

  他似是睡着了。

  睡不着的贺岁安轻轻地坐起来,看了祁不砚半晌,又情不自禁地往关上的窗户看,她真的有可能会通过这场雪回到现代么?

  “你在看什么?”祁不砚不知何时睁了眼,出声问她。

  贺岁安忽然扑到他怀里。

  不想忍住日后再说了,情绪一上来就想哭,毫无征兆。

  她呜呜地哭起:“我好像要回家了,似乎跟雪有关,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回,什么时候会回,而、而且,我既开心,又很难过。”

  祁不砚坐起来,手微紧绷,贺岁安终究是发觉了。他抬起贺岁安的脸,擦去她眼泪:“为什么开心,又为什么难过。”

  贺岁安哽咽:“开心是因为能回到我父母的身边。”

  她看他。

  眼睛红红的。

  贺岁安望着他为自己擦泪,很难过,她从心道:“难过是因为要离开你,我舍不得你……”

  祁不砚见她眼泪越擦越多,也不擦了,干脆低头吻去:“好,我知道了,但你这几天还是先遮住眼,答应我,贺岁安。”

  贺岁安说好。

  祁不砚亲上她唇角

  可怎么办呢,他不想放手,还有,拉着她一起死的阴暗想法愈演愈烈。祁不砚握住贺岁安的后颈,舌尖撬开她唇齿,加深了这个吻。

  贺岁安

  ,若你要离开,不如就同我一起死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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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们在房间待了有半个时辰左右,贺岁安跟祁不砚说自己要去找蒋雪晚。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,想早点完成这件事。

  贺岁安的性子有时很慢,但有时又很急,更别提此事是一桩大事,她总记挂着,想办成它。

  祁不砚答应带她去。

  他亲手为贺岁安蒙上遮眼的绸带,娴熟地牵住她出去。

  蒋雪晚在谢府。

 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谢府。

  谢府离他们住的宅子不算远,贺岁安想走着去。晚间的长安城一样热闹,蒙了层绸带的她也能感应到光影变幻,听到吆喝买卖声。

  不过谢府建在偏僻处,他们越过大街便走进幽静的青石板道了,一路上,她没怎么被雪淋到。

  因为祁不砚拿了伞挡雪。

  贺岁安被雪淋到是没事的,不会看到父母,但祁不砚还是要持伞,她也就安分待在伞下。

  到了谢府门前,他们拾阶而上,贺岁安走得并不快,祁不砚也放慢步伐,上去后,他抬手叩了下门。

  谢府不像大户人家有小厮站着看门,只有两头石狮子。

  朱伯迈着老寒腿过来开门,纳闷是谁在晚上过来。谢温峤在长安没什么朋友,同朝为官的同僚也很少来找他,谢府是一贯冷清。

  “来了。”

  朱伯苍老的声音在门后面响起,随即拉开了门。

  贺岁安开门见山道:“请问蒋姑娘还在您府上么?我们现在有急事,今晚就想见见她。”

  朱伯认得他们。

  不久前就是他们将走丢了的蒋雪晚送回来的,似还跟他家公子有过几面之缘。朱伯忙侧身给他们进来:“在的,两位随我来。”

  他们一进去就遇见了处理完公务后出房透气的谢温峤。

  谢温峤站住。

  他问:“你们这是?”

  朱伯替他们回答了:“这两位是来找蒋姑娘的,说是有急事。”又道,“公子,我给你准备了羹汤,待会儿你记得喝。”

  贺岁安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,算是打招呼。

  祁不砚看了一眼谢温峤。

  谢温峤的视线掠过祁不砚、贺岁安,他听说他们昨日成婚了。

  贺岁安是从公主府里出嫁的,不少人对此诸多议论,他也就知道了。

  他没再管:“嗯。”

  他们既不是来找自己的,谢温峤是不会管太多,他正在为刘衍一事头疼,最近查到卫城之事确实跟刘衍有关,想整理证据面圣。

  朱伯领贺岁安、祁不砚越过谢温峤,往后院去。

  时辰还不晚,蒋雪晚尚未休息,听闻贺岁安来找自己,忙不迭放下手中的东西,出门见她。

  蒋雪晚面露惊喜笑意道:“贺姑娘,祁公子。”

  朱伯识相退下。

  客人要谈事,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别在这里久待了。

  住在蒋雪晚隔壁房间的蒋松微听到动静也出来,他见二人在此,略感疑惑:他们怎的来了?

  不等他开口问,贺岁安直说来意,还问他们能否进房一聊。蒋雪晚与蒋松微默契对视一眼,顿时心知她这是有重要的事找他们。

  蒋雪晚推开门,迎他们进去:“自是可以的。”

  几人前后进房。

  蒋松微望着蒙住眼的贺岁安欲言又止,在他目光下,祁不砚缓缓摘掉她的绸带,露出一双完好无损的眼睛,瞧着也能视物。

  祁不砚似很好心地解释一句:“她看不得雪。”

  贺岁安默认他的解释。

  蒋雪晚找椅子给他们坐下。

  蒋松微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他们为何来找蒋雪晚了。贺岁安不拐弯抹角,将在来的路上便准备好的说辞跟倒豆似的全说了出来。

  祁不砚在烛火下专注地看着贺岁安,属于她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入耳中,他心弦微动了下。

  贺岁安说完了。

  他提盏给她倒杯水。

  蒋雪晚神色发生改变,许久才道:“不瞒你们说,我们目前也查到了此事与刘衍有关,就是没找到能定罪的证据,不过我……”

  不过她也认定了是刘衍,还想过偷偷去刺杀他。

  蒋松微语气凝重:“你们今夜来找我们,想必不只是要告诉我们,刘衍此人做过什么吧。”

  “没错。”

  没怎么说过话的祁不砚笑道:“我们今夜来找你们是为了另一桩事,我们想杀了刘衍。”

  蒋雪晚、蒋松微面面相觑,产生共同疑问:他们能和刘衍扯上什么关系,竟想杀了刘衍,还有,他们怎会知道卫城被灭真相的。

  但无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,只要大家的目标一致即可。

  蒋松微何许人也,很快就从三言两语中解读出祁不砚的意思,也不深究他们从何得知卫城被灭的细节:“你们要我们做什么?”

  蒋雪晚耐心听。

  祁不砚歪头看贺岁安。

  他手指还漫不经心地玩着她辫子尾端的小银饰。

  贺岁安知道这是轮到自己说了,把苏央的计划转告他们。蒋松微没立即回应,蒋雪晚倒是一拍桌子,非常爽快地答应了。

  蒋雪晚自认自己的武功可是能与大周将领相提并论的,那些灵蛊人不会那么轻易伤到她。

  “三叔,你怎么不说话?”蒋雪晚发现他没回应。

  蒋松微没立即回应,不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、不想参与进去,而是因为他在思考着他们这个计划的可行性,思考的时间长了点。

  尽管是有很大的风险,蒋松微依然想放手一搏。

  不然日后单凭他跟蒋雪晚怕是很难找到拉刘衍下台的机会。

  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。

  他们得把握住。

  但蒋松微仍有疑虑:“你们确定刘衍会在公主出嫁当天动手?若他没采取行动,皇上不管,你们是不是就不会对

  付他了?”

  祁不砚松开贺岁安发间小银饰,抬起眼帘,笑吟吟道:不,我一定会杀了他的,无论以用何种方式,我也一定会杀了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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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贺岁安心口无端一紧。

  蒋松微放心了。

  “咣当”门外有东西掉落地,有人偷听!蒋雪晚眼神一变,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推门,桎梏住对方。

  借着月光与房内洒出来的烛光,蒋雪晚看清了偷听之人的样貌,她慌忙地卸下力度,也放下抵在来人脖颈的匕首:“谢大人?”

  谢温峤尚未从他们所说的事中回过神来,眼神微滞。

  “你们说的可是真的?”

  他不太敢相信。

  谢温峤之所以会过来,是因为朱伯也煮了蒋松微叔侄二人的羹汤,想送来给他们。而知道朱伯腿脚一到冷天就会疼的谢温峤要代他送。

  谢温峤刚来到这里,抬起手还没敲门就听到了这些话。

  他不知不觉听下去。

  越听,越心惊。

  刘衍拥有一批灵蛊人,他要在公主远嫁当日杀南凉国迎亲使团;皇帝也知道此事,派了来自风铃镇的郡主跟进,还想息事宁人。

  谢温峤重复问:“你们告诉我,此事是不是真的?”

  蒋雪晚不知如何是好,看向房里人,此事被谢温峤听了去,会不会对他们的计划有影响?

  贺岁安看不见他们。

  她的眼被祁不砚用手捂住了,就在蒋雪晚推开门的刹那,他反应极快捂住了贺岁安的眼。此刻,她的睫毛在他掌心扫过。

  蒋松微面对谢温峤的质问,唇瓣翕动,却保持了沉默。

  答案昭然若揭。

  谢温峤失态踉跄了几步。

  蒋雪晚连忙扔掉匕首,去扶住他:“谢大人。”

  祁不砚一手捂住贺岁安的眼,不让她看到门外的雪,一手拿出绸带,动作灵活绑回她的脸上,他对其他人、其他事漠不关心。

  谢温峤推开蒋雪晚的手,这个时候还不忘道谢。

  经历过不少事的他转瞬又恢复冷静的姿态,想进宫见端敬帝:“此事事关重大,我会向皇上核实的。”扔下这句话便离去。

  蒋雪晚紧张起来,拉蒋松微的手:“三叔,谢大人他。”

  “让他去吧。”

  蒋松微打断她:“谢大人大公无私,只认事实,不会出卖我们的。”谢温峤进宫找端敬帝,还可以验证贺岁安他们有没有撒谎。

  不是他怀疑他们,而是在世道上活着得谨慎点,以前经历过灭门的他现在会对任何人保持防备心。

  反正谢温峤进宫一事对他们也并无坏处。

  蒋松微回头看祁不砚。

  祁不砚似不知他的心思,站起身:“我们先回去了。”

  蒋松微颔首。

  蒋雪晚送他们出府门。

  贺岁安跟蒋雪晚道别。蒋雪晚想握握贺岁安的手,见祁不砚牵着她又放弃了,行拱手礼

  道:“贺姑娘,祁公子,再会。”

  庆王府。

  刘衍在下棋,自己跟自己下,昔日是崔姨跟他下的,她不在后,刘衍也不想去找别人下。

  亲信守在一旁,毕恭毕敬地向刘衍询问有关祁不砚的事,问他需不需要自己今日就去抓此人回来,放血喂养那些灵蛊人。

  你不是他的对手。⑦[]⑦『来*看最新章节*完整章节』”

  刘衍淡淡道。

  亲信讪然,跪下请罪:“是属下无能,帮不上王爷。”

  刘衍放下一棋。

  他道:“不是你的错,改日吧,再让他多活几天,毕竟刚成婚呢,太残忍了。”叫贺岁安的小姑娘也惨,年纪轻轻却注定守寡。

  “是。”亲信还有一事不明,“王爷为何不再派人盯着他们,万一他们在这几天里逃出长安,岂不是很难再找到他们?”

  “不会,那位小公子体内有天蚕蛊,是藏不住的。”

  刘衍放下最后一颗黑棋。

  亲信又向他禀告苏央那些人近来的动静,下定论道:“他们定是想阻止王爷您的大业。”

  “随他们去吧。”有灵蛊人在手,刘衍早已无所畏惧,“对了,阿颜这两日可还来王府?”她前几日经常来送糕点什么的。

  “回王爷,公主她这两日没再来,您想见她?”

  刘衍自嘲一笑。

  见她?

  他弄乱棋局,离开棋桌:“她送给本王的糕点都下了至毒之药,还是小孩子心性,半点也藏不住。见了本王,怕是要大闹了。”

  亲信不敢妄加议论。

  他跟刘衍数年,也看得出刘衍视落颜公主为亲生女儿。

  在长安宵禁开始之前,贺岁安回到了大婚的那处宅子。

  是祁不砚背她回来的。

  贺岁安左手拎着买回来的吃食,右手拿伞,祁不砚双手环住她大腿,背她进宅后往房间走。

  他进房间的第一件事不是放下背上的贺岁安,而是关门。她听见了也没有多说什么,贺岁安比谁都清楚他为何会坚持这样做。

  关好门,他放她下来。

  贺岁安手里还拎着东西,看不见也不知往哪放,将脑袋凑到祁不砚面前:“帮我摘绸带。”

  祁不砚给她解开绸带,接过贺岁安手里的东西,再点灯。她眯了会儿眼,适应光线,看向他。少年眉眼如画,也在看她。

  贺岁安打开装吃食的大纸袋,与祁不砚用晚膳。

  他没吃多少。

  她又硬是要祁不砚吃一只烧鸭腿,他也如贺岁安所愿吃下。

  晚膳结束,沐浴洗漱完便回榻躺着,她窝在祁不砚怀里看话本,他们都没再提有关雪的事了。

  但祁不砚仍在想此事。

  看雪是贺岁安能看见父母的契机,可不让她看雪就真不会离开了么,或许她会在这场雪停下前离开,连贺岁安自己也无法知道。

  就像当初贺岁安亦是在不知

  情的情况下来到这个世界里的。

  离开。

  祁不砚无法接受。

  他垂眸看过他们腕间的红线,钟情蛊还有一个作用,就是祁不砚能时刻地感应到贺岁安是生是死,也能使他们同生共死。

  自己炼的钟情蛊在让贺岁安对他“滋生情意”方面可能出了差错,但它能感应贺岁安生死、使他们同生共死这个作用必定是有的。

  因为祁不砚确确实实能感应得到贺岁安的心跳。

  不过钟情蛊的同生共死需要祁不砚催动才能生效,他现在还没有催动。若催动了,贺岁安死,他死;他死,贺岁安也死;

  催动很快的。

  在眨眼间完成。

  祁不砚不会让自己死在贺岁安前面,他定会在死前催动,也会在她离开前催动,让她跟他死。

  他无法接受贺岁安会离开,却很轻易接受了这件事。

  求不得,爱别离。

  何为求不得,何为爱别离。是想要,却怎么也得不到的,若是如此,祁不砚会作出跟从前的选择。

  那便是毁掉。

  哪怕也毁掉他自己。

  可他为何一想到贺岁安要死,心就会泛起疼意,明明这是唯一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的办法了。

  祁不砚不再想。

  他抽掉贺岁安手里的话本,亲她。贺岁安有些吃惊,但也抱住他。他们亲了很久,他又想和她做很亲密的事了。

  祁不砚想要拥有贺岁安,也想让贺岁安拥有他。!/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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